第十三章：教育（第1 / 2页）

宗叔叔端起茶杯，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，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，才说：“佳佳，这些日子，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。”他略带思索：“你这次出事，你觉得，有什么教训吗？”

易佳惊讶地望着宗叔叔。

宗叔叔解释道：“换句话说，你觉得你打人对吗？”

一提起这事，易佳又不由得气愤起来：“是他们先打的我，还折了我一条腿，我为什么不能打回去？”

宗叔叔一听，默默点头：“这就是问题所在，只能打架，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”

易佳更沉不住气了：“还能有什么办法，老师又不管。”

宗叔叔一笑说：“那是你们没有把问题说清楚，讲明白。”

易佳想了想，觉得好像也有道理。

宗叔叔接着说：“这就像我们去医院看病，大夫问的第一句话就是：你哪儿不舒服啊？这时候，你能准确描述出身体的状况吗？”

看易佳没回答，宗叔叔接着说：“一般人都做不到，所以医生要一一排查，能对症下药，病就好了。可如果病人本来就表述不清楚，大夫的技艺又不高，病人就还得受罪。”

易佳点头。

宗叔叔见易佳听进去了，就又趁热打铁：“你要是把第一次打架的事情说清楚，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。这就好比对症下药，药到病除。可就因为你当时隐瞒真相，才埋下了后患”。宗叔叔又问：“你打人之前，自己想到过会有今天的结果吗？”

易佳摇摇头：“没有，就是一时冲动。”

“冲动，冲动的代价就是这个。”

吃饭时，王阿姨问易佳：“听丽丽说，你的钢笔字写得非常好，那毛笔字会写吗？”

易佳自豪地说：“没问题”。

宗叔叔好奇地问：“你跟谁学的？”

易佳充满自信：“我爷爷是齐白石的弟子，是‘八中’的美术老师。”

王阿姨夸赞：“怪不得佳佳的字那么好，在学校时，老师都拿去做练习。”

饭后，宗叔叔取来毛笔和纸，要一览易佳的风采。

易佳来到画案前，凝视静气，寥寥几笔，便画了一幅怪石竹图，并题上一首诗：“咬定青山不放松，立根原在破岩中，千磨万击还坚劲。任尔东西南北风。”写完又看了几眼，转过身，等待着赞许。

王阿姨激动得几乎是在喊：“厉害，好孩子，你真棒！”她给佳佳倒了杯茶：“佳佳，愿不愿意在我们这儿帮帮忙？一来是利用你的才能，帮我抄写一些目录。二来也能让你宗叔叔歇歇。”

宗叔叔接话：“自从我上次摔伤了胳膊，院里就让我找一个临时工帮忙。我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，你能来最好。每个月15块钱工资，管饭，怎么样？”

易佳心中感激，可又皱起了眉头：“部里给我安排进印刷厂，春节过后我就要去报到了。”

宗叔叔想了想：“那倒是好，但你就不想参加高考了吗？你应该慎重考虑考虑。”

王阿姨却爽快地安排：“那也没关系，高考该准备还准备。你来这儿，能干一天是一天，要去上班你就去。平时我还能帮你复习复习，两不耽误，好不好？”

从那天起，易佳又背起了书包，每天早上在家吃完早点，便坐车直奔宗叔叔的家。他上午学习高中的课程，兼顾帮着搬书，下午抄写目录，晚饭后还要接受王阿姨的检查和辅导，每天过得十分充足。

渐渐地，易佳对他抄写的目录产生了兴趣，因为那些大多都是些文学作品。每次整理完，他都要挑一本喜欢的书带回家，准备晚上阅读，久而久之，他几乎读遍了所有的书。王阿姨见易佳看了一本，又换一本，就问他看的都是哪些书？

易佳都一一背了出来：《诗经》、《楚辞》、《世说新语》、《文心雕龙》、《太平广记》、《窦娥冤》、《赵氏孤儿》、《西厢记》、《琵琶记》、还有《牡丹亭》、《闲情偶记》、《长生殿》、《聊斋志异》、《桃花扇》、《儒林外史》、《随园诗话》、《镜花缘》、《官场现形记》、《人间词话》《呐喊彷徨》、《朝花夕拾》、《空山灵雨》、《金粉世家》等等。王阿姨都惊呆了。

宗叔叔问：“那国外的看了吗？”

易佳更兴奋了：“看了莎士比亚的剧本儿，我还能背几段呐。还有《悲惨世界》、《玩偶世家》、《苔丝》、《安娜卡列琳娜》、《喧哗与骚动》、《百年孤独》、《呼啸山庄》、《茶花女》我最喜欢的您知道是什么吗？《荷马史诗》！”

宗叔叔听易佳兴高采烈地讲着书里的情节，欣慰地微笑着。

晚饭后，宗叔叔说：“我想问问你，现在，你对你自己出的这事，怎么看呢？”

易佳淡然一笑：“现在想起来，我当时的确太冲动，要是理智一点，可能就不会是今天的结果。”

王阿姨一听，夸赞易佳：“我们佳佳说话像个领导，将来准是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