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殃气(第1 / 2页)
还不知道已经被内定为亲传弟子的漆绍嘉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。
这画的主人是有什么怪癖吗?
画一只喙长五尺的大鸟来吓唬她,追着她啄!
她此生最怕尖嘴动物!
想到这里她又抖了抖。
幸好自己拿刀把喙给那鸟削了。
那鸟竟然吐出一堆金银财宝迷糊她,说是给她的奖励。
嘁!
拜托,她,漆绍嘉,绝不要嗟来之食!
吓唬她又给她好东西?
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?
绝无可能!
她言辞激烈地嘲讽了一番,让那大鸟带着臭钱滚,没想到下一瞬,自己便站在了山门之中。
“恭喜师妹。”
见她第一个出来,商衍冲她微微一笑,说了一声恭喜。
师妹。
漆绍嘉怔愣一瞬,随即面庞有些抽搐。
她在竭力压制自己仰天大笑的欲望,在仙风道骨的商衍师兄面前这样笑出声,无异于当众出恭。
漆绍嘉在心底狂笑呐喊:爹!娘!女儿拜入凌天宗啦!哈!哈!哈!哈!
而她面上的抽搐也很快归于平静,微红着脸冲着商衍拜了拜:“多谢商衍师兄。”
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又有几个弟子陆续出来。
无不是欣喜若狂,面颊绯红。
漆绍嘉有些担忧地望了白雾弥漫的山门一眼,又看向一旁的滴漏。
没有多少时间了。
诉宁怎么还没有出来?
——
诉宁仍旧定定地站在原地,那画中的场景,俨然是被压在众多尸体下的“自己”。
她的神识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,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汹涌而来。
才过了每月一次的发作期,本不应再如此痛。
可她的神识并未修复,在这样的领域中待久了,根本吃不消。
旧伤隐隐有了复发的趋势。
画面一变,“荀乐安”正闲适地坐着,一抬手便是一本看不清名字的功法。
“我就是你,我自然知道你想要什么。
你的神识需要修为高深之人才能疗愈,可你的身份不能暴露,找谁为你治疗呢?
你只能用归一玉铃。
可催动归一玉铃的引华经,需要元婴期的修为,如此你才能自我疗伤。
这不就是你想进入凌天宗的原因吗?
你想要快速提升修为,想凭借凌天宗立足,想调查当年的真相,想让他们苏醒!
收下吧,这本功法可助你每三月突破一个小段。”
“荀乐安”循循善诱:“我就是你,不会害你,这是最适合你我的功法。”
诉宁的神识本就十分脆弱,在“荀乐安”充满蛊惑的声音的引导下,手竟然缓缓抬了起来,就要触碰到那本“功法”。
不!不行!
诉宁的眼神忽然恢复了清明之态,指尖捏出一枚寒冰扎在了“荀乐安”的手背上。
此刻她感激着剧烈抽痛的神识,若不是这痛感,自己差点就要上当。
“三月一小段?你也太小瞧我了。”诉宁嘴唇轻启,眼神中甚至出现了一瞬,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,当年的意气风发。
“荀乐安”见诉宁不吃这套也不生气,另一只手往手背一抚,火焰便将那寒冰化去。
诉宁不想再与一幅画耗时间,更不想因为这心魔错过这次入凌天宗的机会。
她听着“荀乐安”在复述着自己那日绝望之中脱口而出的话,丹田中好不容易修回来的灵气越来越躁动。
她默念着静心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捏出了一团黑气。
这画既是正道之物,定是厌恶这殃气的。
她盯住“荀乐安”,趁其不备,一掌将殃气打了过去。
下一瞬,“荀乐安”的双眼便变成了黑洞,她痛苦地捂住眼睛在地上翻滚着。
瞧着她翻滚的模样,诉宁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画的四角也不安地颤抖着,已经有了合上之意。
“荀乐安”无法再干扰自己的心魂,诉宁神识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。
她深吸一口气:“我只求真相,只求真凶之死,绝不会滥杀无辜。有违天道之处,我一人承担!”
这话,她也是说给自己听。
而话音刚落,画中的“荀乐安”便起身渐行渐远,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。
诉宁收回殃气,见着“自己”的背影,忍不住迈开腿,就像要追上去似的,而这一步落地,便是凌天宗山门之内。
耳边是漆绍嘉欢欣雀跃的声音:“诉宁!你终于出来了,再晚一息,再晚一息你便出不来了!”
诉宁醒了醒神,暖洋洋的日光晒着,将方才刺骨的寒意驱散了不少。
这几年来,她头一次有了好生生活在阳光下的感觉。
她伸出手拍了拍漆绍嘉的手背让她安心。
见到许多视线似乎都朝自己投了过来,她不由自主抬手提了提将脖子包裹地严严实实的衣领。
商衍将画卷收了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