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也.（第1 / 2页）

女人没有回答他的话，把怀里抱着的罐子塞给他。

她往大厦外走去。

南锣抱着罐子，感觉胸闷气短，舌根发麻说不出话，四肢抽动，捂着脖子开始干呕。

外卖到了，刚要敲门，手碰在门板上，发现门没锁。

他探头喊了一声，没人应，试探的往里走。

他疑惑，“家里没人吗？”还是为了不给一千的小费。

他就说能住这种地址的人，怎么可能那么大方。

为了节省时间，送下一单，他把外卖放在桌上。

关门的瞬间，他看到站在门后的人。

“先生，原来你在这。”

南锣瞳孔散乱，茶餐厅店员意识到不对。

南锣僵直的站在门后，脸色铁青，裤管下的一条腿悬空，还在“啪嗒啪嗒”滴血。

他吓得呼吸一滞，差点当场昏死过去，本出门，脚步踉跄跑到保安室。

保安室里没有人，他们都在天台处理刚发现的尸体，店员只能到公共电话亭报警。

警察来，在现场没有发现南锣的断腿，法医鉴定：南锣死于惊吓过度，呼吸骤停，大腿是死后才被人割下来的，刀口并不锋利，是一把钝器。

101有被人搜刮，翻找过的痕迹，值钱的东西包括陷现金都不见了，结合南锣最近中的大奖来看，警方初步断定是入室抢劫。

他们最先敲响102的房门，做笔录。想问她隔壁凶案发生时，她在家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，结果半天敲不开门。

让物业打电话联系，电话那头是空号。

物业拿来备用钥匙，打开门，一股像香烛值钱燃烧后的味道，房间里没有灯。

“102的租户确实蛮奇怪的，一次性交了五十年租，她家电表就没跳过。”

她家没用过电。

物业和警察摸黑，不知道谁惊呼出声，他先是不小心把手插进了香炉里，后摸到一个罐子，心里有了猜测，不会有人在这里做骨灰房生意吧。

香炉掉到地上，发出清脆的碎响，之后又是罐子掉地的声音。

终于有人拿来手电。

先往地上照，看刚才打翻的东西，四散的白瓷瓶碎片，散落的香炉旁，香灰和骨灰混合在一起，露出几根燃尽的玫红色香根。

有人踩在骨灰上，手电举高对上一张遗照。

房间三面半都是骨灰堆放架，白色瓷瓶前面是香炉贡品，最耐放的苹果也都已经腐烂，后面摆着遗照，窗户被封死，几十张遗照都对着正中心的床。

一米八乘一米二的床，铺着纯白被套，逼仄的环境，像是到了殡仪馆火化前的哀悼会。

警察不敢相信，“这种地方真的会有人住吗？”

小陈也不确定的说：“有吧，有一段时间，锣哥经常跟我打听他隔壁的年轻女人。我当时还在疑惑，他隔壁住的不是个妇女吗？我巡逻路过，经常听到102里面有人在说话。好像是个中年女人，声音听上去不太年轻，讲的是外地话。有时候还有哭泣声，我敲门也不回答。”

小陈现在回想，觉得当时可能撞鬼了。

警察来了，大厦死人的消息瞒不住，物业索性也跟他们说，天台也死了一个，警察跟保安上去，女尸就安置在地上，高腐发胀呈现浸泡过后的巨人观，双腿耷拉着，被什么东西碾断，筋还连着，所以没有掉下来。

在一楼101勘察现场的的警察，上到天台神色凝重的说，102在床底下又发现一具尸体，一共死了三个人。

102床下女尸的年纪，符合小陈说的中年妇女，但法医检测，死了有三个月了。

他也是从那时候起，听到102有声音的。

难不成，鬼会说话？

101南锣剩下左脚穿的布鞋，和102女尸右脚穿的布鞋一样，是同一双。

南锣的那只布鞋里，还检测到了102女尸的DNA。（DNA技术1987年引进国内，为了剧情合理用一下。）

案件变得错综复杂，扑朔迷离。

多方调查，有租户指出女尸身上的裙子，和丽丽死前穿的一样，她的双腿也断了。

爱丽君是303住户王雪梅的女儿，在一年前，独自回家被人盯上，到南洋坪大厦门口，被迎面而来的飞车党抢包，他们还飞起前车轮，压断了她的双腿。

她艰难爬到保安室，血痕在后面拖出长长一条，敲门没人应答，最终失血过多死了。

第二天，夜班安保的南锣发现后，汇报给保安队长，大厦照例给了王雪梅一笔封口费，警告她不要往外说，就说人是死在大厦外面拉回来的，让她把尸体带走处理掉。

不富裕的她买了个大冰箱，在家里办了个追悼会，邀请女儿平时相熟的邻居来参加，邻居问他殡仪馆的人什么时候来带走爱丽君的尸体。

她说不舍得，想在家多摆两天。

王雪梅在泡沫塑料做女工，长期接触有害气体，所以身体不好，不能生育，结婚没几年就被抛弃，去领养爱丽君，养到那么大，可以说是她后半辈子的寄托。

她年纪大了，工厂碍于情面才才没辞退她。

303很久没打扫，全是灰，不大的空间，放着一个大冰柜。桌上放着厚厚一叠画像，有房子，也有男人，男人旁边都被涂黑了，有几张是断腿的爱丽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