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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末除夕兽(第1 / 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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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朝之事传入后闱难免已成明日黄花,折子是昨夜送到御案前的,晏清只看了一眼就是勃然大怒。

上疏的不过是个六品奉议郎,散官而已,京城里一闷棍下去,多得是。难以理喻他为何会在举国同祝公主祥生,皇帝大悦且年关在即时,骨鲠直奏:“洗女易子,万世昌隆。”

所谓“洗女”,指的是头胎所生若非男丁,势必影响家族万世之安,只有“洗去”长女,方可永葆长盛。这位奉议郎在折子里扯古吊今,拉拉杂杂一大连篇,几乎是要翻出所有太古先例的架势。

当然,结果也毫无疑问,天子震怒,当晚罢官落狱。过了一夜犹不解恨,隔日早朝上皇帝痛斥其心术奸毒,妖言惑众唯恐天下不乱,改枭首示众,阖族迁出京城,永世不得再行科举。

韩馥听了也是气颤:“什么混账东西!皇上天纵英明,千秋百代,自然万世昌隆!无端端指着姐姐和襁褓婴孩,简直癔病入膏肓,杀他一点都不冤!”她见虢贵妃面色骤白,忙宽慰道:“姐姐别理这些浑话,都是道貌岸然的腐儒无事生非,姐姐还在月子里,万万不可为这些败了自己心情。”

宫女苍葭赶忙端过一盅参汤,栾华也吓得打嘴:“都怪奴婢说得太急,奴婢该死。娘娘,娘娘您没事儿罢?”

虢贵妃抿参于口中:“无事... ”她轻咳着拦住韩馥欲找人去请太医:“前朝之事,咱们本不该听的,这会子还大张旗鼓地请太医,更不好了。”

苍葭替虢贵妃抚着胸口道:“定是他们嫉妒娘娘诞下公主,咱们长孙府跟着荣耀,眼红又无计可施,才说些恶毒卑劣的话来恶心人呢!”

栾华和苍葭都是长孙府的家生婢,虢贵妃陪嫁,自然比旁人更得青眼。韩馥颔首夸她:“苍葭姑姑机颖过人,想是如此。”

虢贵妃横了一眼苍葭,道:“越发胡说了,不得妄议前朝。”

韩馥闻言垂目。若说妒羡也是常事,不过哪有这样直逆犯颜的?言官张嘴诗云子曰,闭口弹劾,封赏逾规、恩赦太过,哪项谏不得?他那套歪理骇人听闻,简直像是冲着求死而去。她忽然抬首,问栾华道:“栾华姑姑是听谁说的这话?”

栾华一怔,韩馥解释道:“并非嫔妾要多嘴,只是勤政殿素来口风最紧,朝堂之事更是国事,怎么这么快就‘顺利’传到了姐姐耳朵里?”

虢贵妃点头,栾华她立即认真想了想道:“奴婢奉命去尚服局取公主除夕宴要戴的红链,路过尚宫局门口,听见御前的夏大总管和尚宫越大人在议论... 他们都是身居最要职的老人儿,奴婢才敢来告诉娘娘... ”

虢贵妃凝神片刻,问她:“他们可瞧见你听了?”

栾华摇头:“奴婢只在墙外藏着,夏总管和越大人并未发现奴婢。”

“夏总管是三朝老人儿了,尚宫越大人亦从先帝侍奉至今,他们熟识私下议论些也是有的。只是... ”虢贵妃抚着公主盖的软衾,不自觉指尖捏紧,“这些诛心的话,皇上若是信了... ”

她一贯端定的眸目微微有些闪动:“本宫是不是该与皇上婉言几句?”

韩馥脑中百转,张口否定:“依嫔妾愚见,娘娘此事瞧着多路可选,其实只有一线独木。”

“哦?”

“皇上已下旨斩了奉议郎,他家阖族被逐,事已毕。娘娘若心疼公主而贸然求情,嫔妾自然相信栾华姑姑所言,可素来皇帝没有不忌讳前朝后宫通气的,明明朝堂里定案一桩,娘娘到时又要如何解释,您为何知晓此事?”

“或是,确有宫女报信,惊得娘娘褥期气厥昏迷,嫔妾即刻着人请太医来,闹个沸反盈天皇上必定知晓,究其原因,娘娘顺势亦可进言。只是... 这传话多嘴的宫女怕是... ”

虢贵妃一惊,叹了口气道:“是我急得昏了头。”

“母女血浓于水最深,怎会不急?”

连她都知道隔墙有耳,夏总管侍奉三朝岂能不知?韩馥诚恳而郑重道:“恕妹妹直言不敬,此事‘阴差阳错’也好,‘有心无意’也罢。昭明尚在襁褓,娘娘越懵懂不知就里,皇上反而越偏袒自己女儿与娘娘。”

“怎么?”

虢贵妃眉心似蹙非蹙,她不知道的是,她眼前韩馥身为韩氏长房独女,早听过这些。当然,祖父偏疼她,父亲又袒护,这种腌臜话也只在弟弟死胎难产、妹妹夭亡,以及祖父去世后偶尔才从祖母与姑婶的嚼舌里“不小心”听见。她气不过老妪们论长道短,母亲却制止了她,说的是小小韩馥不屑而费解的话:“你、我与你父亲,是一体。花好月圆未必长久安稳,若有人兴风作浪太过,反倒叫他偏要替咱们遮风挡雨,同舟共济了。”

韩馥彼时年幼气盛,不服道:“难道一辈子韬光敛锋,靠父亲与夫君替我出手么?”

母亲的不置可否却稍稍溶开韩馥的笃定:“自然可以靠你自己。只是那样,你会很辛苦。”

自然是辛苦的。如今与她连理的夫君是九五之尊,而兴风作浪的却是...

虢贵妃觉察韩馥微微出了神:“妹妹?”

韩馥敛眸报以一笑,含了八面莹澈的玲珑:“君为臣纲,夫为妻纲。夫妻一体至疏至亲,娘娘只作不知,臣下再三再四揪着,不等同于戳皇帝的痛处么?”

虢贵妃点头赞同,笑颜依旧温柔,却再未接话。

晏清对小公主的偏爱有目共睹,但凡长了半边脑子,都不可能看不出来。

若昭明是皇子,又生在中宫前头,韩馥尚能理解为恶意攻讦。若只是眼热,这些读书多年考入仕的总该知道参中要害才见效啊,这样飞蛾扑火直赴死,所图为何呢?

再退一步,纵使有人谋划,难道拼上六品官员一条命,只为了赌一赌贵妃或许应对失当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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